清醒起身時、是眩目的世界,周邊的事物皆被捲入漩渦當中,手觸摸上的是柔軟床被,閉眼、睜開反覆重複了幾次,等待事物完全回歸到專屬它們的位上,然後視線開始追尋著某物,等到方向落定時,手才扶上床邊的矮櫃。

才正要站起身,但、卻站不過三秒。
一股力量從身後襲來壓著剛起的身回到床上,讓人眼巴巴的看著本該掛於腰間的酒袋被放置在有些距離的桌面上,可觀卻摸不著半分的感覺,讓他摸上乾澀的喉嚨,擠出沙啞又帶幾分無辜的聲音:「老大仔……」

「受傷就該躺著。」
簡潔有力的聲音,帶著讓人不敢拒絕的魄力,低下頭看那隻壓在肩上的手,沒有絲毫的妥協餘地。

「這、只是一點小傷,老大仔……嘴乾。」
一般來說是該放棄,但他是誰?
抬起頭、看到桌上的酒袋,沒幾秒就又張開口表達需求。
但、遞過來的卻是……溫水一杯。

「喂、老大仔。」
「怎麼、不喝?」
他沒接過那杯水,翻了個白眼發出抗議的聲音,對他的無理、那張肅穆的臉挑起了眉,看著風逍遙做出應答,那臉雖看不出半分笑容,但總讓人有種對方在笑的錯覺。

「老大仔、你在玩我。」
「你只說嘴乾,可沒說你要甚麼。」
「但、老大仔你明明知道我要甚麼。」
抬起頭望入那雙眼中、沉默的請求,無言的反對迴盪在空氣當中,數十秒後、風逍遙感到挫敗的接過了那杯水。

喝了幾口後、感覺本就乾澀的喉嚨,變得更加難受起來。
抬頭、張開嘴想重新說點甚麼,但還沒發出半點聲音,面前的人便眼明手快的丟了個東西到他嘴中。

「吞下。」
低沉的聲音,命令式的口吻。
風逍遙想都不想的就將東西吞了進去,苦澀又帶點甘草的味道殘留在口中遲遲不散。

「老大仔、你剛給我吃了甚麼?」
雖然已經吃下去了、但他還是發出了疑問。

「毒藥。」
「啥、是毒藥你還要我吃下?老大仔、你這樣很不夠意思,至少要給點補償。」
「水跟藥、在傷好前管夠。」
「喂、這是哪門子的補償,也太苦了。」
「外加糖管夠。」
「喂、老大仔,你當我是三歲囡囝阿。」
「那你要甚麼?」
「當然是酒、還要好酒!」

「風月無邊、三罈怎麼樣。」
「這麼好,老大仔、那酒呢?」
打蛇趕上棍的順著對方的玩笑做出要求,但對方真的毫不還價的應承下來時,卻只讓他背脊一涼、感到有些不妙,但還是笑了起來繼續說著胡話。

「傷勢已經給醫生看過了,你現在感覺如何?」
「好很多了、就是大概失血過多,頭現在還有點暈。」
「當時明明已經發出命令要人撤回了。」
「這……一時忘記時間。」

「對於無視軍令、繼續深入敵軍還將自己弄成重傷的違抗者,你認為該怎麼處置。」
「這、罰工資跟禁假三天?」
還沒看見酒影,對方就動也不動的就這麼切入正題。
聽那帶有責怪的口吻、他知道要糟,用著開玩笑的口氣回答了對方有些低沉的質問,風逍遙想就這樣嘻嘻哈哈的混過去。

「那就決定發布禁酒令。」
「老大仔、你想禁多久、三刻?」
對方果然完全不上當的就往自己的軟肋戳了進去,讓他內心不禁發出了無聲的哀號,那語調可說是有多哀怨、就有多哀怨。

「禁到傷完全好起來。」
「報告老大仔、我的傷已經好的不能在好了。」
他迅速的將剛剛對方把自己當三歲小孩的事情給拋開,賴皮近乎不要臉的睜眼說著瞎話。

但、才這麼說,對方那手便用力的往肩上拍了拍,讓風逍遙吃痛的發出了『嘶——』的聲音後,挑起了眉、慣用的詞句就這麼脫口而出:「胡鬧。」

「老大仔~」
放棄說服、也無視了對方說的話,反正又不是頭次被這樣說,伸出手抓住身邊人的手臂,對方那長的可以覆蓋整具身軀的披風,就這麼隨著他搖晃對方手臂的行為規律擺盪著。

「禁酒到傷好,除非……」
「除非甚麼?」
看對方有軟化的跡象,即使知道那除非後面接下來的,肯定有坑讓自己跳,且通常都不是甚麼好差事,但、總比沒轉圜餘地好。

「三件事。」
「啥毀!這是三譚換三件事的意思嗎?老大仔、你也太會凹。」
「要還是不要。」
「當然是……要,但是是哪三件事情啊?老大仔、我可是傷患你可要溫柔點。」

「行。」嚴肅的面容對於風逍遙說的話愣了數秒,似乎想說些甚麼卻又作罷同意,對方的要求。

「第一件事情,治傷期間禁止動武、也不許用輕功,大動作的行為都禁止。」
「老大仔、這樣我不就不能偷偷去酒窖了。」
「第二、在養傷期間,你必須要將之前累積在桌上的工作完成。」
風逍遙順著自家老大仔手指的方向看過去,堆了三堆堆得滿滿的公文早已經看不到桌面,整張臉都垮了下來,眨動著的眼睛像是在哀求,他是不笨、但要他看一堆字,還不如帶著現在這些傷衝前線迎敵。

但讓人氣餒的是,自己裝可憐了一會,老大仔卻連看也不看自己一眼,逕自繼續往下說……


「第三、如果你辦的到,前兩項可酌情判斷。」
「這麼好?」肯定有詐。「是甚麼?」

「你有注意到少了甚麼嗎?」
聽到這問題風逍遙重新環顧四周,重要的酒葫蘆確定在桌面上,既然老大仔這麼認真的問、他也不好藉這機會開玩笑說缺少你答應我的風月無邊,那剩下的便是……緩慢的、將手移動到腰後側,本該掛在那位置上的捕風現下也不在房中的任何角落。

「找出那東西、那就是第三件事情,你只有一次機會跟我確認是否正確。」
話一說完、風逍遙便看著自己的老大仔一個轉身,披風隨風擺盪劃出一條美麗的弧線,恍恍惚惚間、風逍遙覺得似乎看到自己的捕風藏在老大仔的身上。

***

重新躺回床上休息沒多久,就看到修儒端著一碗用藥草燉的粥,風逍遙摸摸鼻子聽著修儒的碎念吃入腹中。
吃完後在修儒收拾湯碗的時,修儒順手將一樣東西塞給了風逍遙,仔細一看那不正是自己的捕風嗎?只是……怎麼有股甜甜的香味,感覺很好吃的樣子。

「哎、修儒阿,這是?」
「喔、這是軍師大人要我交給你的,他說你覺得藥苦、所以準備了這個搭著。」
「還真的是管夠……老大仔!」
「啥?這東西怎麼了嗎?」

看著狀況外的修儒,風逍遙拿起那捕風造型的糖果,咬了一口……
嗯、不會太甜,這捕風的味道還不錯。

***

在修儒端走湯碗離開、手中的捕風也吃完後,風逍遙嘗試起身、站穩腳步,身體相較剛醒來時好過不少,走到桌邊拿起酒葫蘆搖晃了下,確認裡面的容量打開來喝了口後,便將酒葫蘆掛回腰後的位置,準備來找他的捕風。

「燒酒命、燒酒命,為了燒酒、來拼命~」
念著口頭禪、沒幾步便在自己看了頭皮發麻的公文堆中,看到被當作書籤使用的捕風。

將捕風從那堆公文中抽出來後,邊疑惑著有這麼簡單嗎?
一邊踏出營帳、差點就撞上了小七,在對方慌張道歉時、風逍遙睜大了雙眼,放在小七衣襟前的是又一把的捕風。

「喂、小七,你身上怎麼會帶著這個?」
「阿、這是師傅塞給我要我保管的。」
「老大仔?老大仔為什麼要找你保管?」
「其實、不只是我,很多人身上都有阿。」
「殺毀?你說的很多人是多少人?」
「就、整個鐵軍衛至少三成都有……」

風逍遙抬起頭仔細看了看周圍,那邊那個的身上、還有正在給馬餵草的……他們身上的不都是捕風嗎?
老大仔!你也玩的太瘋!
不過就是三壇風月無邊有必要這樣嗎?

如果真要一把把找的話肯定沒完沒了,但是又真的好想喝風月無邊……糾結了會的風逍遙,將目光看向老大仔的營帳,心中頓生一計。

當天晚上、御兵韜在確認完風逍遙的狀態後故意給對方出了難題,趁這時、領兵將本來沒清除完的叛逆殘黨给處理完後歸來,便看到小七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。
「師……軍師大人,事情不好了!」
「何事、說來?」
「風逍遙軍長失蹤了不在營地內,同樣消失的還有您的磐龍刃。」

覆上面罩的臉眉間皺起數秒後便放下,說了聲:「胡鬧」後,便轉身決定要去抓人,小七覺得轉身前、師傅的嘴角,似乎微微的勾起來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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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篇名梗為威力在哪裡
那是很久以前出給小孩在都是人的圖中找出威力。

最初對小酒鬼拿刀在山壁上刻
對捕風這樣用不會壞嗎?
難道捕風是量產品?
充滿的疑問

而這篇哀嘆在金光抽到我家老大仔後,
開始了在我開金箱時不停抽出捕風碎片的手氣
老大仔已經撿出第三把的量了可以不要再撿了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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